在文院门口,抬头看一眼前面的四根红柱,有一种抱住不放的冲动。辅导员的办公室在三楼,在楼梯转角处,不经意瞟了一眼女厕所的镜子,发现头发仍东倒西歪陈列着,心里紧张了几分。
辅导员办公室的门微微裂着缝。本想推门而入,但顾及到可能会把辅导员吓一跳,更甚者不排除有些人喜欢将个人情调转移到办公室这一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所,但一想到辅导员的为人,想是多虑了,敲敲门或许更多是出于礼貌罢了。
我用无名指在门上狠狠点了几下。
“等等!”是辅导员郑梅的声音。她的回答像是对我刚才多此一举的想法的有力回应。
“请进!”
我顿了顿,想是被这个“请”字拉开了距离,我不得不扬手理了理头上的东倒西歪。
辅导员的办公室不大,屋子用镶嵌花玻璃的木窗分割成两间,外面办公,里面做什么不得而知。即使已是秋意朦胧,辅导员依然一袭白裙,清瘦的脸庞缀着一朵初绽的粉红色的无名花,肉皮层层包裹中藏着两颗夺人心魄的珍珠。
就在我陶醉于辅导员娟秀的外表中时,她的一句话惊醒了我。
“学校决定把你安排到星竹中学。”
我顿时沉默,心里没有太多的兴奋,只是觉得终于有一所学校要倒霉了。
终究是千挑万选剩下的,不知学校如何,不过想来自己的也没什么值得挑剔的,有得选没得选都是拿最小的那个梨,与其这样,毋宁顺其自然来得洒脱。不过拿学校这张牌来压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听着听着也觉得理所当然了。这样的情况,能够让彼此不陷入难堪的困局已经是万幸了,我只能期盼那个即将倒霉的学校既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太差的我怕是什么也学不到,据说还得带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课;太好的我又消受不起,到时真把学校的脸面全丢了,怕是难辞其咎。
考虑到实习期间找工作的便利,家在市内的都安排在市内的学校实习。
“实习补贴是1000。”郑梅望着我,郑重其事地说,我希望她能将这个数字重复一遍,毕竟这是那群家伙的两倍。
很难说我心里没有激动,但忍着未表现出来,以免让她觉得我竟会为500元折了志气。我一直是院里乃至全校申请奖学金最不积极的一个,后来干脆挂掉的几门选修课让我彻底斩断这份心思。
我依旧沉默,但很快我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殊不知钱的多少与实习地的条件是成正相关的。
“希望你能理解,今年情况特殊,以前实习时实习备用的四所学校都用不上,今年全用上了。”郑梅一边翻桌上的表格,一边对我说。她知道我会用余光瞟表格里的内容,她是想让我理解这一事实。但是这样做似乎会让我觉得她对自己刚说的话显得不够自信,所以我尽量将目光转向别处,以示我毫不怀疑的态度。
星竹中学是最后一所备用学校,水平毋庸置疑,绝对不好,这倒符合我的口味,不过条件如何,我是说住宿吃饭这类怕是个严重的问题。
“宜昌一中刚换了校长,郑州一中正忙着换届选举,所以……”
她果然不够自信,或许她只是想说自己还是对我很负责的,当然我并不认为她的话有损她一贯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相反她的形象在我心中更显高大了。而这种高大却压迫着我,使我喘不过气来。她越是表现得对我负责,我就越有愧疚感,毕竟是我让她陷入了两难境地。渐渐的我在她的不厌其烦的解释中丧失了原有的洒脱,突然间变得猥琐卑劣。
编辑者:南昌家教中心(www.ncjjzx.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