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她们自如的舞姿展现在你的面前,你内心的冲动愈加强烈,动作试了一遍又一遍,脚下还是凌乱的步子。你不甘心,好的,再来一次,抬头,踮脚,旋转……就在那一瞬间,众人诧异的目光转向了你,你知道你摔倒了,两脚笨拙地交叉在一起,身子因不平衡重重地倒下。那一刻,你像一个落荒而逃的士兵,心里的羞愧一览无遗,你咬着嘴唇,挣扎着逃离了她们诧异和关切的眼神。
倔强如你,依旧迷恋着舞蹈,你还是会偷偷地跟着她们练习,可是你不敢再旋转了。除非在寝室,那时,你会扶着床沿。你的秘密藏得极深,只在自己心里的黑色现场演绎。
“雨下得那么大那么突然,根本就不像春天的雨。”你仍用抱怨的语气这样告诉我。“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呢,怎么这会儿就下雨了呢?又偏偏忘带伞了。室友们都去逛街了,没人来给我送伞,看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怎么回去?怎么办?嗯,这儿离宿舍楼也不远,要不等雨小点儿就跑回去吧?”你暗暗思忖,只能这样了。
你站在门口,挽起裤管,冒着斜风密雨向宿舍冲去。路面不平坦,有好几次你都踩进了积水里。你顾不得那么多,只管飞快地跑。一不小心,你踩进了一个坑里,身子一倾斜,重重地摔倒在路上,膝盖磕得生疼,风把头发吹得凌乱了。就像那一刻在众人面前的跌倒,此刻,心坠入了谷底,冰凉,恐惧,那么孤单无助,你无法抑制,蹲在地上放声哭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你抬起头,抿着嘴唇,噙着泪水的眼睛盯着天空,像是质问老天爷为什么要捉弄你。忽然,你的眼睛一亮,天际的那道七色彩虹深深地映照在你的眼眸里。
你在心底对自己说,做个勇敢坚强的女孩,犹如那雨后的彩虹;摔倒了就应该勇敢站起来,这并不可怕;哭过了,就试着把恐惧释放。
你带着饱满的热情加入了学校的舞协。民族舞、华尔兹、爵士、探戈……你明白你的热爱是真的。你又开始练习旋转,抬头,微笑,踮脚,摔倒……舞伴急忙跑过来扶你,你仰起头微微一笑:“谢谢,我自己可以。”你用双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起来。以后的每一次摔倒,你都固执地学着自己站起来。舞伴看着娇小的你,既心疼又怜爱,但更多的是为你的毅力和坚强感动。慢慢地,你转起来了。渐渐地,头晕没那么可怕了,你可以稳稳当当的了。这种感觉美妙极了。
如今我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你,穿着洁白的舞裙,像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天使。观众把热烈的掌声献给你,献给你流转的舞姿,飘扬的裙摆,还有那自信的神采。
亲,当你终于微笑着向我讲述这些故事时,我只想拥你而泣,告诉你,我是你黑白现场里的一名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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