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说,那地方不仅有三秋桂子,还有十里竹海。经她一说,我心里又泛起了绿意的香,一时兴奋起来。
为了掩饰我的兴奋,我回应说:“在桂花丛里生活了近四年,再浓的香都淡了。”
“哪只能怪你的心跟鼻子一样俗气了,除了花香,就不能体味点别的什么。”
“桂花树下好纳凉!”我用揶揄的语气说。
“我呀,才不像你那么想,我小时候念白居易写《忆江南》里的‘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总想去感受一下这种别样的生活,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好啦!”
珺的笑容让人想起聚簇的桂花,那恰似桂花女神的嫣然一笑。桂花女神是神啊!我宁愿化作枝叶簇拥着的女神。枝柯间的那一抹清香,黄昏落日下的一袭淡雅,江南斜风细雨点染的香粉神话。珺的浅笑让我想入非非了,我那天马行空的想象,何时又在她的国,称王,她又用何人的笔,写下: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想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
我不能再想,心飘起来了,毕竟,毕竟那个她已不再,她早已跟随大唐的深邃的背影沉下去了。我不由得多看了珺几眼,像是要珍惜这每一瞬间的相遇。
珺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变化,那神情像是要迎合我的想象,静穆中透着花亦绽亦缺的恍惚,令人心游神移。
两个小时都随着珺转了,车的颠簸倒成了钟针的颤动而被我和周围的人忽视了。到星竹中学时,已是晌午了。
学校在东城区,不过参照周围建筑的现代化程度,说在城郊也不为过。据车上人说这个县很快就成为临近市的一个区,所以城市化的进程中气势汹汹的钢筋巨擎怕是不会对眼前的蝼蚁般的楼房手下留情的。
坐落在东城区的长途汽车站狭小近乎吝啬的境地,搭乘的大巴为了转头把靠站摆放的水果摊打得橘子、苹果满地翻滚,髭须满腮的小贩叉着腰开始声讨这一惨不忍睹的罪恶行径,顺势,好奇的人们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司机朝回首朝车内众人苦涩一笑,摆摆手,那无奈的示意像是作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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