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世界里8


来源:南昌家教网 日期:2012-6-10

半夜,热气恰似要把我和棉被揉成一团,然后放到硕大的蒸笼里煮透。我实在睡不着,辗转反侧间将同寝室其他的人都惊醒了遍,惟有秋盏睡得死死的,不翻身,也不吱声。想起以前他留宿我寝室时,若不给未来留几句豪言壮语像是不会合眼的。刚上大学那会儿他常来看我,共处一室时,除了女人,其他的无所不谈,也是在那时候,我开始喜欢上海明威的。那时,秋盏把英国诗人约翰?多恩的那段话挂在嘴边:

没有人是独自存在的岛屿;每个人都是大地的一部分;如果海流冲走一团泥土,大陆就失去了一块,如同失去一个海岬,如同朋友或自己失去家园:任何人的死都让我蒙受损失,因为我与人类息息相关;因此,别去打听钟声为谁而鸣,它为你鸣。

后来看了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从此一发不可收,爱上了他的文字、他的风格。

如今我听到秋盏的如钟声般的鼾声,心痛那曾经拥有的激情岁月已不知归于何处,唯有心口在猛烈地撞击,像是青春留下的丧调,久久长鸣。

翌日,我带着乏力的身躯挤上公交车。一夜失眠,加上腹内空空,已无力去接受秋盏那略带愧疚的笑容。尽管他伏在我的耳旁说着一会儿的体检事宜,我只是魂游梦游般听着。

秋盏把他的身份证号码记在了我的手背上,还有家庭住址。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突然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捏了把汗,这不是造假吗?会不会是犯罪啊?

一个小时后,我和他到了体检中心。

他在体检中心门口吩咐我尽量少说话,最后还交待如果露馅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公司的电话号码。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

缴费、领表,一切顺利,五官、尿检、胸透都比较顺利,负责检查的医生像是对待早就带有合格证的货物一般顺利放过,我心里暗喜,心里开始为秋盏刚刚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感到好笑。

最后一关是血检,抽血的护士要查看身份证。我拿出秋盏的身份证递给了她。

护士瞟了我几眼,又紧紧瞅了瞅身份证,突然说:“不像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掺杂着多种想法,其中一种既不是失望也不是担心,像是解脱了一般。

护士把身份证递给另外一个护士看,那个护士并不看我,而是盯着身份证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令我非常震惊的话:“这人的身份证好熟悉啊!”

她又把身份证递给旁边一个正在清理桌上一次性针头的护士。

“这人来过好几次了,”那个护士很肯定地说,“不过都不是他本人。”

我愣在那里,像是在接受审判一般。虽然这场骗局我是主角,但是我感觉我才受害最深的被骗者。

我如同他利用的棋子中的一颗,若是唯一的,那也心甘情愿,却不想他的那点信任如残羹冷炙般施舍给我,我还当作珍宝一般品尝着,越想越是愤懑。

负责血检的护士面带苦笑地将身份证递给我,那表情像是在同情我一般。我接过身份证,冲出体检室,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

门口,秋盏怔怔地望着我,也许从我的表情中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他却忽视了我心头的热血正在剧烈的翻滚着。

我把身份证递给他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住址……识破了!”

我走下台阶,回头看了看秋盏说:“再找别人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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